根据古代考古学发现,现在的埃塞俄比亚地域是人类的诞生地之一,而且也是人类宗教起源的重要地域,人类的生活呈现与此息息相关,因此人类的原始状态在那里也得到了完整的保存。毫无疑问的是,这一地域的人类和神性的世界非常接近,同时和动物世界也是关系紧密。因此,那里的细节和元素自然成为非洲纪实的重要源头。这些地域不仅进入了康拉德和海明威的作家的世界,同时也被一些非洲的作家如阿切贝和沃库写入他们的著作。面对这片非洲大陆,越是深入,越是能发现其中的美丽和知识。
那么,在无数电影导演、作家、旅游者的探寻过程中,19岁的加拿大摄影家乔伊·劳伦斯(Joey Lawrence)在踏上了这片土地之后,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埃塞俄比亚的灵魂世界?尤其是面对这片土地上所经历的无数次战争、政治事变以及饥饿等天灾,这位19岁的摄影家是否真的能带给我们一些惊喜?
这位从未在学校里正式学过摄影的年轻的摄影家,却有能力让这些被摄对象在镜头前尽可能呈现出舒适的状态。他在拍摄之前花了很多时间,单独采访他们,做出了周密的考虑。对于他来说,研究他们的性格、潜意识、思考模式、文化以及身体语言,远远重要于对光线和构图的研究。
他从17岁就开始了周游世界的艺术和商业摄影的里程,近来更是将重心放在了肖像摄影上,试图成为一个使用佳能相机的莫扎特。他的工作非常努力,他经常远涉世界的偏远地区纪实那里的文化。在一个助手和一个向导的陪伴下,他几乎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穿越了埃塞俄比亚,完成了这样一个经典的专题。他的拍摄风格混杂着他以前的一些摄影家如比特·贝亚德、理查德·阿威顿的风格,也有罗宾逊·克鲁索的视频文化特征。
然而,他的埃塞俄比亚影像和其他摄影家的区别,更是值得关注。比较一些站立者的大师影像,如汉斯·西尔维斯特、安吉拉·费舍尔,他的埃塞俄比亚影像展现给观众的是一种奇特的(几乎是陌生的)Mursi族人(居於埃塞俄比亚最偏远的地区)风格样式。这些“模特”和罗伯特·卡帕那个时代的非洲也有明显的区别。他常常小心翼翼安排这些人物,处理和框架的关系,将其突出于画面之中,并且不断尝试找到最为理想的效果。其结果是,很大一部分画面中的人物似乎有点和背景失去了关联,就这样荒蛮的环境氛围被小心翼翼地强化了。同时他对光线的运用,如同电影的风格,呈现出强大的张力结构。
更重要的是,这些画面和一般的旅游记录画面最大的不同,就是摄影家意图带给观众的是一种生活形态,风俗,以及埃塞俄比亚人直率的凝视,和《国家地理》的指派拍摄拉开了距离。尤其是人物的尊严,在这些画面中都到了最大程度的体现。在这一点上,这些肖像和萨尔加多的非洲影像倒有几分神似。
从画面上分析,深暗的影调几乎浸透了全部作品,同时也仿佛让人读出了“内心的黑暗”,就像是精心调色的达盖尔银版法照片,甚至于让人感受到这些非洲的珠宝和身体和黑暗中隐隐闪光的可能。这样一种看上去既非室内人工光也非室外自然光的神秘效果,以其丰富的视觉力量将“此时此地”和遥远的过去和未来连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