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加西亚来说,在成功减重35公斤后,给食物拍照就成了有效的自我激励方式。“我一定要保持苗条,给食物拍照能让我做到这一点。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一顿吃下一罐黄油。”作为科学家,他希望有朝一日使用这些照片计算出自己花了多少钱消耗每一个卡路里,与在健身馆里每燃烧一卡路里要花多少钱之间做个比较。
帕米拉·霍林格今年36岁,是一个独立的电台节目策划师和播音员。过去8年中她的丈夫承担了一项任务:给她吃的东西拍照。霍林格女士的这个习惯始于1997年的一次度假,那时她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于是给食物拍了些照片。今年她给自己吃的几乎所有食物拍照,除了实在无关紧要的小吃或完全不上相的食物,如一碗燕麦糊糊。“我觉得iPhone 与给食物拍照这件事有很大关系,因为这让拍张快照变得很容易。”有时,同桌的人还以为她在发短信。有时她一边饕餮着,一边通过iPhone给几个好朋友发去照片,还把其中一些直接发到Facebook上去。“我乐于展示自己正在吃什么,刚刚吃了什么,从烤猪里脊、猪肉三明治、猪肉墨西哥玉米面豆卷到猪肉沙拉。我得到了更多的评论;有时数秒之内我就得到回复,‘我嫉妒你’或是‘我能来吗?’”
一些与食物拍摄有关的事实
给食物拍摄并上传到网上这一现象并没有让心理学家们感到惊讶。波特兰俄勒冈健康科学大学研究饮食紊乱的心理学家凯瑟琳·泽比说:“在潜意识中,食物等同于爱,因为食物是我们与母亲之间最深和最初的联系。所以人们需要抓住、收集、夸耀和展示他们的食物。”
但是,研究人员指出,如果给食物拍照干扰到职业生涯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或不如此就引起焦虑时,这一行为就变得病态了。在芝加哥,有一个家伙与妻子外出就餐,就因为错拿了镜头,便撇下妻子,他自己返回去拿东西,让妻子坐等一个小时。纽约下西街某餐馆厨师约翰·瓦塞尔说:“只见他们对着食物拍个不停,食物都冷了。但我宁愿觉得他们的行为是对我厨艺的恭维。”
世界各大照相机公司明显意识到了这一潮流。尼康、奥林巴斯、索尼和富士在过去2年中都给相机增加了特别的“食物”以及“烹饪”拍摄模式。这些新款相机售价在200美元到600美元之间。新增功能能够靠近食物拍摄,精准度更高,食物颜色和纹理得以清晰体现。
《丹佛邮报》美食评论作者塔克·萧最近出版了一本书《我吃过的一切:我的嘴所经历的一年》,书中收录了他自2004年到2005年之间吃过的每一道食物:“那时我曾在几个餐馆中遭到阻挠。过去人们看一个人给食物拍照时多少有些奇怪。现在这一行为变得时兴了,有些人甚至像得了强迫症。”
萧在拍摄了一年之后决定终止了这一行为:“我意识到对我生活诚实的记录揭露了很多让人痛心的事实,比如我吃了太少的绿色蔬菜。现在看那些照片,我知道通过观看它们,你就可以推断归纳出我是何种类型的人。而且,照片能够激发出文字所无法表现的记忆和情绪。我能够记得具体每一天、我跟谁在一起、那时我有什么感觉。”
与一朵花、一个朋友的照片不同,食物的照片让人回忆起某种气味、某种触觉和味觉。52岁的卡尔·罗森博格经常在旧金山、得州首府奥斯丁以及埃塞俄比亚之间出差,他用一台尼康D3 记录下了他吃过的食物:“食物能够让你回忆起某个特殊场合。”他常常拍下腌制的食物,“我认为拍摄食物是对生活更精确的记录。”罗森博格与家人和朋友分享这些照片,但不传到网上。
文/Kate Murphy《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