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工作室厚重的、墨绿色的铁门,我们走进了叶锦添的影像王国……
你很难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来界定叶锦添的身份。电影美术、摄影、绘画、雕刻,他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几大艺术领地之间,用相机、画笔和刻刀阐释着他内心的“影像”。从初中第一次偷拿哥哥的相机出去拍照开始,摄影一直陪伴着他走过了人生的每一个驿站。年少轻狂的张扬,岁月锤炼的辉煌都浓缩到了这一张张作品中。
叶锦添:透过相机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更真实的世界,在这里没有口蜜腹剑的虚伪和粉饰太平的造作。
银盐相伴的岁月
叶先生说话很风趣,不仅肢体语言丰富,还会加上很多自创的拟声拟态词。不管是初中和哥哥“斗智斗勇”,还是大学毕业后和朋友一起背着相机“独步欧洲”,谈起这些年少时的往事,他的脸上都洋溢着孩童一般略带稚气的笑容。
在哥哥的影响下,他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上了摄影,经常会偷哥哥的相机出去拍片子。哥哥是当时很有名的摄影师,自然很鼓励弟弟学习摄影,但却对他偷拿自己相机的行为颇为头疼。年少时的叶锦添对相机不甚爱惜,断断续续丢过好几个机器。坐公车的时候,经常一觉醒来发现脖子上的相机不翼而飞了。在哥哥的那些宝贝中,他最喜欢用佳能的F1,经常用它拍自己的朋友或是到街上去一通狂拍。
当年的这款F1堪称佳能胶片时代的旗舰之作,制造工艺精良,质感十足。尤其是搭配上高速卷片马达之后,整个机器都散发着机械相机那种扎实、稳健的阳刚之美,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潮澎湃。
叶先生从小就很喜欢读书,自己买了很多摄影画册。接触最早的是约瑟芬•寇德卡(Josef Koudelka)的摄影作品。后来,他比较欣赏戴安•阿勃丝(Diane Arbus)和罗伯特•卡帕(Robert Capa),但自认没有卡帕那么疯狂。当遇到自己实在搞不定的时候,他会向哥哥寻求一些专业方面的帮助。不仅如此,他还参加了学校的摄影兴趣小组,学习一些冲洗底片、构图等基础知识。就这样,通过自己的努力,他在读大学之前积累了不少摄影经验,直接报考了香港理工学院的高级摄影专业。
在两年的学习过程中,虽然也学习过拍幻灯片这种比较枯燥乏味的课程,但整体上还是比较有趣的。所谓“人以群分”,他的同窗中也出了不少摄影界的名人。有的人自己组装一个风琴,用相纸经过长时间曝光直接成像;有的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尝试了“Photo essay”这种在国外很流行的摄影方式。
戏如人生
巧妙的构图,让人忍不住对这张照片端详再三。表情冷漠的妇人、镜子里男人英俊的侧脸,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又在某一个瞬间发生了某种关联。
叶锦添:摄影的世界真正带给我们的是对自己内心的影像的认识。
摄影 • 美术 • 人
叶锦添从学校毕业之后,一边继续摄影、绘画、一边从事雕塑、电影的工作。最初喜欢上画画是受业内几个前辈的影响,但当他真的拿起画笔,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时,才发现这个工作太沉闷了。
进入电影行业之后,他从事的是美术助理的工作。当时,美术在电影界是个新兴的部门,对于刚走出校门的学生来讲,每天都和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道具人员打交道,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不仅如此,电影就像个包罗万象的万花筒,尤其是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更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过去的他习惯了一个人安静地绘画、摄影,而现在每天都不得不和很多人打交道,这让刚入行的叶锦添感到非常痛苦。于是,每天去片场工作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他几乎每餐都吃两个饭盒,甚至还被人叫成“大吃仔”。
虽然没有成为专职的摄影师,但回想起来,叶锦添发现摄影对从事美术指导的工作大有裨益。一方面,摄影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他对画面的掌控能力。另外,和大多数美术工作者一样,叶锦添也会用相机随时随地积累一些素材,而常年累 计的摄影经验也无疑能让他更准确地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画面。
叶先生的拍摄题材很广泛,尤其对人像摄影情有独钟。他认为摄影是最接近自己思维的东西,两者都存在着大量瞬间迸发的火花。虽然摄影有很多受限制的地方,比如要表现出距离感只能通过透视的手法等等。但同时,摄影又有很多跳脱现实的东西。透过小小的取景器,你会发现我们原来都生活在自己臆想出来的空间里,真实的世界远非我们用肉眼看到的那样。
黑洞
黑白摄影中丰富的影调拥有黑洞一般的吸引力,让人有种不由自主地想要跨进画面中去的冲动。
穿越
影像确实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尽管某些事件、某些人跟自己并不相关,但在看到照片的瞬间,我们也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了那个世界之中。
面孔
城市里的建筑往往给人一种疏离、冷漠的感觉,和久居都市的人如出一辙。在这个日益商业化的社会,灵魂的发展越来越退化。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假象里面,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内心。